luna‧吟詠與嘶吼

2009/06/25  19：59


我不想在你的畢業典禮哭得太慘，或顯露出過多離情依依，
因此不確定會否在開始前悄然消失，也不確定會否參加下班後的飯局，所以先寫在這，給你。
然而寫著這篇文章的時候，窗外一片陰暗灰濛，
落雨，有著悲傷的氣味，是我最討厭的天氣。


就當參加了一場夏令營，過程中再怎麼熱切緊密，終究有曲終人散的一天，
只不過那天來得有點急、有點快，就是明天。


記得三個多月前，我帶著一些熱情、很多不安來到這個公司，
她們指著我左後方45度的座位說：『這裡也是新同事』
突然間有點心安，儘管那時，我們尚未打照面。


第一天過去，那個座位空了一整天；
第二天過去，有人出現在那座位上，卻只留有背影的印象；
第三四五六天的某天，我問：「你的鞋子是不是一個網球選手代言的？」你認真回答，
老實說，那只是個引子，對你的鞋一點都不感興趣，是不是Stan Smith代言的，關我屁事？


接著不知怎麼的，開始了一同到那間難吃到爆的自助餐共進午餐的日子，
偏執如你，明明內用，卻偏要用便當盒不用餐盤；明明不好吃，卻每天都吃一樣的菜色。


一百天前，你夾著相同的菜色，傾吐著工作上滿腹的苦水與焦慮；
一百天中，你夾著相同的菜色，看著民視午間新聞，聊著你覺得王建民真是台灣人的驕傲；
一百天後，你還是夾著相同的菜色，除了工作與王建民，話題間還多了『幹！機歪』這些詞彙。


飯後，明明不健康，明明趕著回去睡午覺，明明他媽的我這輩子最討厭煙味，
卻還是一邊叫你戒掉，一邊避到上風處，陪著你一邊抽煙，一邊碎念（ps.我也很討厭男人碎念）
然後我們交換企劃書，『這東西是哪裡來的？』是你最常問的問題；
然後我們交換工作經驗，『我在選舉的時候...』是你最常提起的開場白。


時序進入五月底，一場交通安全研討會把大家搞得人仰馬翻，
半夜完成場佈後，我和文昇登登回到公司，發現你把大車鑰匙帶回家，
顧不得當時已經兩點，還急call要你隔天清晨一定要帶著大車鑰匙到公司會合，
還好你有接，還好你淺眠，而我一直不敢告訴你的是，康康說公司其實有大車的備份鑰匙....


有次我開心地展示用檸檬酸輕鬆除掉茶垢的成果，雖然你很欠揍說我用的是老人的杯子，
不過我還是大人大量地答應帶點檸檬酸給你，隔天忘了帶，你竟然很帶種敢說我沒心，
向來以貼心著稱的luna小姐聽在耳裡，也不多計較，
趁著週末加班時帶了檸檬酸＆一片控油面膜放你桌上（因為有人一直吵著說夏天臉油會長痘痘）
雖然後來你好像有在MSN上表達感動，不過我要坦承，沒帶的那天其實我是真的忘得一乾二淨....


某天你神神秘秘地找我到樓下抽煙，說著新機會的事，你不怎麼有信心的事，要我保密的事，
你詢問我的意見，「不要作讓你自己後悔的事」是我唯一的看法，其他除了支持，還是支持。
接著你請了假，接著你等待消息，接著，就是那個我們大家都知道的結果，
你知道嗎？我真的非常非常為你開心，那消息代表著你達成好多好多個心願！
可是在我聽聞的第一瞬間，眼淚卻流了一整個上午，我知道不該哭泣，卻止不住哭泣。


即將抵達的新環境，
應該還是會有人陪抽煙（不過煙真的少抽一點啦！）
應該還是會有人陪吃飯（我想內湖的自助餐菜色再怎麼差都不會比樓下那間差）
應該還是會有人喇低賽（你只是一開始悶騷，後來才會展現真的騷）
應該還是會有人拿抱枕毆打你（因為你嘴巴真的很賤又欠揍）


你那受詛咒的短命位，應該很快就會有倒楣鬼補上，
只是我不能再轉過頭喊聲：「ㄟ，黃文延」，然後就有奴才應聲，
也不會感應到左後45度角有人在偷瞄我的螢幕，一轉頭果然看見詭異的笑容，
中午或許不會再到自助餐吃飯，也不會有人碎念著『加什麼班啊』，然後催促我趕快下班。


一切只是歸零，只是回到原點而已。


打卡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開始學著一早衝進公司後，請蠻頭幫忙；
賠錢貨的事你不用擔心，你只要擔心以後生的女兒別和我一樣就好；
長不大的事你不用擔心，反正我這刁鑽個性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然而..............


計算機，它會擺在你知道的老地方，無論何時，打開抽屜自己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