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na‧吟詠與嘶吼

〈解題〉


要不是上天的某個因式
　　我們會一直是一雙平行線...
現在
　　你是切線　我是圓
我們就相逢在這一點
　　因為我們之間沒有公因式


所以
　　我依然手執圓規畫我的圓
你依然手執直尺畫你的線
　　如果你願意
你可以丟掉你的尺
　　我們一起來畫同心圓


或許我們的距離真的由公里減為公尺
　　但距離外的那道絕對值
讓我們之間的問題
　　變成一道道的矛盾方程式


多麼希望趕快添上一個平方
　　把心中的隔閡化去
那怕交集後的兩條線會愈離愈遠...
　　我也寧可如此
感情若變成無窮等比級數會是多大的負擔
　　寧可淡淡的


因為—
　　我不希望成為你心中的代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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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的校園裡有一本刊物叫《南市青年》，
顧名思義，就是讓台南市的中學生投稿書寫的地方，
不過我從來沒投過稿，在當時，閱讀比寫作來得有興趣，
也不是寫不出東西，為文造情很沒意義，
雖說這方面還算過得去，要不然大學聯考的國文怎會考到87.5分？



高一的時候在《南市青年》看到了這首用筆名發表的詩，有電擊般的震撼，
那時才和青梅竹馬，「疑似」小男朋友的男生分開沒多久，
儘管十五、六歲的年紀談的戀愛只能算是玩笑，不過也小小受了傷，
（然後就展開我為期三年的恐男症....）
於是我把這首詩剪下收藏，一句句割開，小心翼翼貼在活頁記事本上。



高二分班後，偶然和鄰座的新同學聊起這首詩，
我眉飛色舞的說著，她的表情越來越詭異，
『嬌（高中同學都這麼叫我），那首詩....是我寫的.....』
「真的假的？！」
不可能啊，明明就是一個數學爛到爆的傢伙，怎麼可能寫出這樣的詩？
在我的猜測裡，應該是個數學強者啊！當看到手稿之後，不信也得信...



高中時期的我，有著莫名其妙的意氣風發和不可一世，自認為走路有風就是了，
在以「培養高尚氣質、注重傳統美德」為圭臬的女校裡極盡搞怪之能事，
不打球卻硬要穿球鞋，興致一來在學校走廊就隨性亂躺，少女小說NO，職棒雜誌YES！
桌球、排球、揮灑不盡的汗水和精力，一部腳踏車哪裡都能去，那年紀不就這樣？



Anyway，後來我們倆還先後擔任國文小老師，變成很好的朋友，
當時的她就是很女生的女生，任性、多愁善感，騎的腳踏車還是淑女車，
沒事就傳個貼心小紙條過來，譬如『妳的筆袋很可愛，嘻嘻』之類的....
她陸續的創作都會先讓我欣賞，總還是覺得〈解題〉最有味道，
也許是作者身份曝光，神秘不再，失去那份悸動的緣故吧。



看過這麼一首詩，十年之後的此時此刻，感情觀是否也受到它的影響？
曾經是，而且深切奉行著「不願成為代數」的道理，但這未免太夢幻了點，
現在已經全然拋開，回到正負數的起點——0.